近年来,诸如《一念无明》《沦落人》《窄路微尘》这类由新锐电影人执导,聚焦社会中下层生存困境和喜怒哀乐的“新新现实主义”电影,在香港蔚然成风。

这类电影如雨后春笋般出现,虽然有新导演“贫穷”到只能拍现实题材的因素,但无疑也展现出新一代香港年轻电影人对市井民生的关怀,艺术手法上也各有机杼,给老态龙钟的港片吹入了一阵新鲜空气。

在这批影片中,《白日之下》的悲悯情感和严肃意义都有口皆碑,且有奖项背书,但就内地上映前五天票房不及800万的市场表现来看,缺少大牌明星、议题过于沉郁压抑的《白日之下》,和路人观众仍然不是很投缘,这其实也并不在意料之外。

影片去年在香港上映时,收获超2100万港币票房,列港产片年度第五,对于预算仅500万港币的小制作而言,香港本埠观众的鼎力支持,其实已经足以盈利——但对于更多没能“出圈”的香港本土电影而言,处境上的情况就没那么乐观。

《白日之下》的问世过程也并不顺利,历经辗转才得到古天乐旗下“天下一影业”的投资。这让人想起本片监制尔冬升1986年执导的首部长片《癫佬正传》,也遭遇过类似处境。

很巧,《癫佬正传》关注对象一样是智力残障人士,一样有“专栏作家调查”的主线,情感基调一样悲悯压抑,也一样有“努力多年事情依旧没改变”的无力感。

这种呼应,让人意识到香港电影关注底层的优良品质一直存在,其实这种创作方向在香港电影史上有它的“文脉”。第一波浪潮是从民国时期到六十年代受共产主义影响甚大的左翼电影,第二个高峰是七十年代“香港新浪潮”开始,在商业电影夹缝中生存的一批现实主义杰作,第三波,才是新世纪涌现出的这批新锐作品。

并且这批现实主义电影,在穿越港产电影在商业娱乐片上“癫狂过火”的热潮后,依旧存活了下来,现在仍在茁壮成长。“港片已死”,说的只是香港电影的“东方好莱坞”时代衰落,这对于《白日之下》这样植根于香港本土生活的电影艺术创作,或许只是“废墟中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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