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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大学的第一年,我好好学了很久一段时间。等到了暑假,是《棋魂》开拍的日子,我一共1070场戏,这到现在为止也是我场次最多的一部戏。《棋魂》正好赶上我能把这一年学到的东西全活用进去,另一方面也是碰到了好的团队,大家之间的化学反应都很好,我拍得很真情实感,也全情投入。

我那时候真的是要活成时光这个人了,我们剧组几乎天天都在下棋,拍不拍都在下,只不过戏里琢磨「神之一手」,戏外是都下得倍儿臭,就比谁是「神之臭棋篓子」。

拍《棋魂》的那个暑假,我投入在里面,没有什么感觉。后来大家说很好看,很喜欢,我才知道,哦,观众是这样一个反应。当时我还是太小了,我都没有意识到这个作品会给我带来这么多的影响,也没想到它会跟我这么多年。在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里,时光都是人们提到胡先煦会先想到的角色。

《棋魂》是我成年之后第一部男主角。其实也就是这一部戏,让我去真正开始思考什么是演员性。一方面,时光他是有成长陪伴性质的,他其实很生动,是足够你去相信他真实存在的。你会给时光捏把汗、替他流泪、陪他笑,你希望他能定上段,你希望他未来能好,你投射的情感越多,他对你来说也越有感情,越能陪你更久。但另一方面,我又不希望我永远被困在时光里,这对我来说是一件特别难过的事。

图源电视剧《棋魂》

其实一路走来,我感觉我都还算顺利,在很多环境里,我很幸运地被大家照顾得很好。我现在的人生有点像开摩托艇。之前我有一个小岛理论,我说角色是一座岛,演员也是一座岛,你要想办法找到那条或宽或窄的路,过到对面去。现在大海里依然有这些岛,但我的角色变成了开摩托艇的人,甚至我的人生阶段也是一座座岛,时不时我会停下登岛看看,但其实我是要往最终的对岸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有点看到那个岸了,它可能是拍出几个真正能留下名字的戏。所以不管是属于哪个角色的岛,我最终的方向是确定了的,我还是要往那个方向开。

后来,我演了更多角色,每个角色都给我留下了一部分影响,这也是我一部分由E转I的原因,在《花儿与少年5》里我也说过,现在我是一个I人,「天津I人」。另一个方面,加上年龄的成长,我不再是一个小孩儿了,要为自己说过的每句话负责,要懂礼貌、讲规矩,在一个度里,不能伤害别人。

也是因为这些原因,我有一段时间有点抗拒综艺,在我看来,上综艺就意味着要把我的私人生活放在全方位24小时的摄像头底下公开。后来去《花儿与少年5》之前,我又得知他们睡觉也会拍,心里就又有点打退堂鼓。但我也转头一想,拍睡觉能有多出格的事儿,顶多我睡姿不太好看。我确实很久没有去旅行了,而且我觉得,这个团队应该能给予我安全感。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从最后一站冰岛撤离的时候,团队的氛围和大家之间的关系,那种信任都能被感受到。我跟人熟了以后,边界感也会放得很低,跟人接触时间越长,我对人的信任度也越高。

但在更朝向大众的社交边界里,我知道自己也许可能控制没那么好,那我就相应地少说一点。毕竟如果说错了,也没有人必须原谅你。但这并不是我对我自己不自信的表现,恰恰相反,我还挺喜欢自己的,连同喜欢可能会让人觉得不好的部分,只是我知道你也不喜欢,那我就少让你知道一点。这就是我最近演的一个新角色,张楚岚,他教会我的事情:隐藏自己,保护自己,这都是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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