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剧本与视听的离经叛道,被饶有意味地视作先锋维度中的保守,但是这部电影接续导演朱利亚·迪库诺前作《生吃》的劲头,极尽妖冶邪魅,扭转膈应别扭的本相,一如咋舌的人车结合,诞生出性别、电影、语言的新物种,本身就蕴含着大胆的破坏力与超人的创造力。


《生吃》

是神是鬼众说纷纭,《钛》能在争议榜单前列,倒是个不出意料但总归有趣的结果。

《钛》登顶的那一届,评委会主席是斯派克·李,增加了一些「合理」的比重。戛纳评奖,本身就由小团体意见决定,小众化、私人化都在所难免,比之有板有眼的「绝对」正确,能够制造惊奇话题未必不是一种胜利,尤其在这个已经被扭转得既混沌又敏感的所谓大潮里。

至于《悲情三角》,有人说太过肤浅、悬浮、卡通化、自鸣得意,也就有人说锋芒毕露,极尽讽刺之能事,一网打尽虚伪与愚妄。


《悲情三角》

但它夺魁,实际上更加没劲,甚至有媒体称之为最差金棕榈的十年之首,这不只因为它在当届不算突出,放在导演鲁本·奥斯特伦德的职业生涯里,还颇有倒退迹象,而且因为它在《钛》获奖的次年出现,再次选择彼时的争议之作就少了有价值的惊喜,更像某种慌神的判决。

放到现在已经「不够」惊世骇俗的《大象》紧随《钛》身后,位列第五。格斯·范·桑特这部电影的在榜,能把很多观众带回世界电影密集、蓬勃冲击感官的世纪初回忆。

一宗校园枪击案的表现,摒弃了单一的线性视角,抹除了明确与累积,在堪称零碎、随机的叙述结构里,相当后现代地用跟踪意味浓厚的长镜头,贴近日常,暗合无常,解构寻常。


《大象》

它有新鲜的疯狂以及残忍,也在这样的格局里迷于形式的游戏,不难理解有人认为这是卖弄技法却又毫无章法,过于无聊庸常,甚或是对阿兰·克拉克同名短片过于沉浸的照搬。

另一个值得思虑的变化则是,放在当下,太多形式与口味因为反复冲击,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力度。

如果说这些新片更关乎噱头的较量,榜单上也有另一种境况。

《阿诺拉》之前,摘下金棕榈奖的上一部美国电影是2011年的《生命之树》,它在榜中位列第二。


《生命之树》

泰伦斯·马力克这部名作,很多人一度望而生畏。它固然空灵、雅致,有奇佳的美学品味与悠扬的宗教史诗质感,但是所指与能指频繁脱钩,难免坠入自恋范畴,显得自说自话,故作高深。

针对看懂与否,以及看懂是否必要的论争,十几年前就裹挟着所谓商业与文艺的古早思考,进入公众视野。

位居榜单第九的《能召回前世的布米叔叔》,其导演阿彼察邦·韦拉斯哈古就同样有着诗性光芒。他们这些忠于自我、贯穿始终的艺术表达,一定程度上拒绝跟大众亲切对接,有人嫌厌封闭回路阻滞出来的催眠效果,就有人在那些曲径通幽的叙事迷宫、精神花园里流连忘返。


《能召回前世的布米叔叔》

东南亚这套异于西方宗教底蕴的内涵,盛放到戛纳乃至欧美的观照系统里,有更容易震慑或惊艳的葱茏姿态,也有更多门槛。

早到1966年的《放大》,贵为大师米开朗基罗·安东尼奥尼留名影史的代表作,同样可以不受待见。彼时先锋经常引渡观众进去的密码丛林,更是让许多人在缺乏时代共鸣的后世,感到困乏而且毫无必要,至于男性思维对女性有意无意的侵犯,也容易招惹更多警醒。


《放大》

于是也要看到,某些电影的争议,既有始自戛纳首映后的口碑争论,也有被「新锐」大众检阅后的喜怒发泄。

比如理查德·莱斯特1965年的《诀窍》,就很有过时的趋势,何况,那一届还有小林正树至今仍见锋芒的《怪谈》。虽然说,这部电影能够登上榜三,还是有点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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