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档长寿综艺,《好声音》系列长达十余年的反复革新,也能提供给当代音综一些思考。多年来,好声音系列IP的求新求变,反馈到大众层面,更多是每一季新的导师与赛制带来的新鲜感。尽管手拿头部资源,好声音系列也没能躲过选秀类综艺“造星难”的通病,且历届冠军年复一年的出圈难、知名度降低等现象频出,年轻的观众们目光更多被推陈出新、集结了十八般新点子的实验性新网综所吸引。

反观《歌手2024》,让节目组、歌手与观众们,都需要一些心里准备。大胆的现场直播形式,让观众将每位歌手不稳的发音尽收眼底,也将观众反馈实时同步给歌手。九个机位,每个人都有专属机位直拍,相当于提供了九个专属直播间,没点心理素质的歌手,还真扛不住。

是“内娱”不新鲜了,还是这届观众口味变了?

2016年前后,正值互联网直播选秀时代浪潮袭来,《我是歌手》《中国好声音》也迎来不小冲击。彼时,相较于选秀类音综中不可预估的成长叙事,主打品质的观赏类音综而言,似乎更容易产生审美疲劳。

年轻的观众们一度被主打模式丰富、嘉宾年轻化的新类型综艺吸引。又是一个十年过去,如今,观众的口味与身份都在发生变化。过度娱乐化、千篇一律的故事化、框架化,只会带来加速的审美疲劳。当十年前的老剧价值观重新得到共鸣、各类综艺桥段被制作成鬼畜视频、近两年来乐坛喊打“假唱”事件不断、五月天演唱会事件引发的连锁反应、喜剧节目中有关于“内鱼完了”等谐音梗成功共情了年轻群体、主播们乐此不疲地逐帧分析晚会歌手们谁全开麦谁垫音、卫视争先恐后地将“全开麦”写到晚会官宣海报上……

网生观众们已然从围观者化身为创作者、造梗者,参与并成为综艺节目的重要构成:互联网传播发酵阵地。

若是玄学理论视角来看,这届观众的审美也从被动、等待投喂的“土向”,转向了甚至能带给制作方灵感的思路清奇、主动求变求新的“风向”。在此背景下,既能够满足观众对于好舞台、对好现场的追求,还能用直播形式满足了观众们对于真实“祛魅”诉求的《歌手2024》的成功,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相较于“世界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观众们出于文化自信而衍生出的系列投票选音乐人“迎战”叙事,成为了主流风向。

《歌手2024》瞄准的解法显然是有效的。一期胜过一期的热度,就连隔壁《乘风2024》也官宣将加场直播。

现场直播赛制牵动的连锁反应胜过百无聊赖的各类赛事革新。其一,无形中进行了二次筛选,不少歌手被直播形式“劝退”,留下了硬刚以及有勇气硬刚的歌手。这很符合定位为顶尖歌手竞演的《歌手》系列的舞台,同时也把火候不到的歌手路给“堵死”了。

其二,歌手与观众们的情感明显是两极分化的。在直播里,头部歌手们显而易见的紧张,但观众却变得格外松弛起来,来回切换不同的歌手直拍画面,观看等候室歌手们的reaction,这在很大程度上助推了节目首期那英“无助”“绝望”地登上了若干热搜。在最新一期节目中,听亚当兰伯特唱经典曲目《whatya want from me》时,虽然很多乐迷多年来在耳机里听得都磨出茧子了,但还是能用新鲜、震撼等感受来形容这一现场。“这跟放唱片有什么区别?”、“亚当《歌手》的音响设备真的很顶级”。在最真实的条件下,分辨出不会被“作假”的优胜者,也让不少观众认为节目给自己乃至内娱“开了眼界”。

在《歌手2024》官宣全程以现场直播的形式播出后,尽管首发阵容不及预期,却令一众乐评人直呼其“会玩”,“靠着直播吧节目的紧张感和同在感拉满,甚至比以前看得还投入,久违了。”

节目首期播出后,观众也看到了节目组“硬刚”的诚意,唱功问题、处理上的瑕疵不再成为火力聚焦点,肉眼可见、且肉耳可鉴的实力差距,得以将“家国荣誉叙事”送上热搜。

至少目前看来,直播形式是一个大胆且有效的切口,为综n代革新,也为观众提供了新的观感。不过,《歌手》系列IP后续要面对的问题是,当新鲜感褪去,抛却了首季带给市场的新鲜感后,文化底蕴与新鲜血液能否续上,才是IP长久发育的重头戏。《歌手2025》《歌手2026》要如何拿出新鲜玩法,来应对观众,会是个待解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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